天上的雲層甚薄,零零星星,還無法說是萬里無雲的程度,但確實是晴朗的好天氣。
這時飄泊在空中的球體顯得突兀。但是街上的人沒有覺得稀奇的,只是匆忙的趕往鬥技場的方向。
「在不快點就搶不到位置了。」
「到時後動點手腳……」
「盡量低調!這不值得我們動手!」
「也不值得我們認真吧?!」
「總之……有看見上面那顆球?」
「你知道是什麼嗎?」
人群是目的,是為了一睹每年一次的大場面。連國王也罕見的會到場,坐上那一國之主專屬的看臺。
而這時的鬥技場內部,正等著戰鬥的結果。
「為何觀眾變這麼多?」
「我想想,那是因為接下來是水上戰。」
「水上戰……?」
「遲疑什麼?不進攻嗎?」
這次的對手是以匕首作為武器的男人,但身形高大,拿這武器就像是要放棄自身的優勢一般。
「為什麼用短刀?不是對刀技有自信的話,就當是你看不起我了。」
眼前的男人只露出了個淺笑。
「跟那一位來玩的大小姐不同,我身為以廝殺為生的人,身份跟你沒什麼不同。奴隸,我是自願來尋死的。但前提是有人能把我殺死。」
「嗯……難不成你會什麼技能或魔法?」
只靠普通的刀刃能在這裡存活,不可能的吧?用上一場的狀況跟現在的情況想比,他感到十分遲疑。
「真是不幸,一開始就遇到外來的參賽者。這裡其實沒那麼可怕,放心好了!奇怪的東西我可不會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嗎……」
「要不是如此,你腰間的東西可足夠麻煩了……觀眾都在看呢,動手吧!」
冷不防的,他衝向歐拉歐的方向,瞬間拔出了雙刃。
只要貼近,被動的一方就會被殺。
事實上沒有任何防止靠近的方式,對於一個專業的殺手,防身術都沒有太大的意義。
只是,對手並不是一個專業的殺手,跟自己是截然不同的。
「可惜你的動作太多餘。」
歐拉歐稍微左跨之後,率先在對手領上劃下一刀。
「開門。」
就這樣,他完成了第二場戰鬥。
但叫好的觀眾也就寥寥幾個。
這時的鬥技場外部正圍繞著人群,這些人被阻擋在外。
衛兵對內部點了個頭後向外大喊一聲。
「禁止入場了,人數已滿!」
而當他們向外阻擋,群眾開始騷動時,另一個喊聲從後方傳來。
「散開,國王駕到!」那是另一群士兵的聲音。
裝飾華麗的高級馬車就這樣從這樣從中間穿越。人們到一旁分而空了道路。
「已經來不及了啊……」
「那麼闖進去有行了。」
「你這傢伙……都是你拖拖拉拉害的!最好在開始灌水前進場。」
「沒事的啦,還有一段時間呢!」
「唉——走吧,地下道。」
歐拉歐從場上回到了休息室,看守的面罩男子也靠向他的身旁,「你可真是不錯,但接下才會真正開始有趣起來。」他對此有種不好的預感,「海戰……是嗎?」他這樣問著。
「你已經知道了?等會賽場中央會灌水,多名角鬥士,不管是領錢的、還是奴隸,都要在船上戰鬥。場面可會轟轟烈烈的!不過我想你不會有事的吧?」
「我可不這麼覺得,實際情況又如何呢?問你也不會說的吧?」
「你可別這麼說——說了就不有趣了,重要的是觀眾開心,你這條命有誰會在乎的?」
看那男子笑著,讓他感到相當不悅,他從前最討厭的就是被關注。
一堆人圍著他看戲,沒什麼比這更讓人不爽的了。
「混戰的話待後方也行吧?」
「如果你活得下去的話。」
「說的也是,隊伍不夠配合就容易被圍殺,尤其落單者是首要目標吧。」
想起了在南費的往事,不熟練的隊伍總是會很快的就被分散,然後一個個的死去,該說真不愧是訓練過的部隊呢?還是他們自己太韌了才對?戰場是一個沒時間讓人後悔的地方。
你必須全神貫注,慎重的思考每一步,然後毫不猶豫的做出抉擇。因為死亡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。
最重要的是,行動必須顧及整體的安全。
「嘛……這只是其中一點。」
「嗯?」
「自己體會吧!」
「又是……」
地下的水門就要打開了,地下各處的衛兵依順序打開了閥門,接著從各方走道離去。
負責最後一道門的衛兵也必須在水勢上來前離開,但這時眼前走進了一男一女……
「你們是?」
「真是抱歉,我們原本想在地下道探險的,結果就迷路到這裡來。」
「怎麼能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探險,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?」
「知道,沒迷路的話早就回去了。」
「真是的,算你們幸運!這裡很快就會淹沒,之後我們會把你們送走,上去吧!」
「欸?不能就待在鬥技場裏嗎?」
「鬥技場這麼大,多一兩個人也沒關係的吧?」
「人數都是算剛好的,國王雖喜歡場內熱鬧的樣子,但也不會想看到看臺上的人被擠到變形,而且要避免在移動時有人被踩死的情況。」
「所以說~既然如此,通常還是能在多個一兩個人吧,!?」
「就算做了管制,基本上每個人還是擠在一起的,所以不行!」
「那就沒辦法了呢……」
「沒辦法~了呢!」
「知道的話就好,乖乖讓我帶你們回去吧?還有,你們都成年了嗎?感覺年紀挺小的……」
「咚!」
「謂!你們幹什麼?謂……」
「進來了呢!」
「真是,趕緊到臺上吧。」
「啊呀,果真是人擠人呢,那麼爬牆囉!」
「都說要盡量低調……算了無所謂了。」
國王到他專屬的位置坐下,一旁的人立刻準備好了上乘的酒傾向了金杯。他並沒有要接過的意思,僅示意一旁的隨從坐下。
「今天,有一個從拉蒂安城來的奴隸吧?」
「是的,那是位很特別的人嗎?」
「對那個人來說……十分特別。」
「如果讓他死去的話……沒問題嗎?」
「他不會死,只少那個人是這麼認為的。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擔心那種事。接下來得向群眾招手是吧?」
「阿…是這樣呢。」
每年一度的大事,鬥技場中的小型海戰即將開始。國王向著看臺上的觀眾們伸出了他的右手,與此同時場中的水位逐漸地升高,從八面大門內推進了八艘小船。
「上吧,海蛇!」背後的人將他推下水裡。
水是渾濁的,含著泥沙的墨綠色,其中不只有泥沙,飽含藻類而呈現的顏色,可以想到這些水是從哪裡來的。
而那底下一旁的縫隙中有某種黑影滑過,在極壞的預感之下,他爬上其中一艘船。
心底的似乎沒錯,其他的數十人都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船。
「你就新人啊!」後方的男人將手搭在他肩上。「來看看這次的貴賓吧!」這樣像她搭話。
當水位像是到達滿點而停止上升時,從底端傳來的巨響,水面劇烈搖晃,又起了些微旋渦。
然後一支巨型觸手伸出,一旁船上的劍士將其砍斷。水下又傳出了哀嚎。
「那是什麼?」
「誰知道?」
「……」
「小心落水,開戰了!!!」
話一喊出,船上的眾人也跟著咆哮,每個人使勁划著船槳。沒有人想跟他解釋的樣子。
「哪一位是摩拿呢?是那一位大叔吧。」
「哪一個?場上不都是大叔嗎?啊,有一艘船斷了。」
「對!就是剛跳上去的那個。」
剛開始沒多久,就出現覆滅的隊伍了。當歐拉歐一群人跳上敵船後,還沒開死廝殺船就被觸手打斷,落水的人被迅速地拉到水下。
「謂!新人快游回船上!」說完他也從眼前消失了。
「要命!快讓我……」一旁的同伴被抽到水下,只剩下他以及其他幾名回到了船上。
「讓船保持靜止!讓它以為船上沒人!它應該就會把目標轉移到其他六艘上。」
說到水戰,以前也有過在充滿鱷魚的湖沼裡戰鬥過,但是與眼前的怪物相比,鱷魚可愛多了。
如同他們所想的,有其他的船隻被差點打翻。這時他們漂離戰場而到了牆邊。
「勝者以船為單位,很好!接下來可以等他們全滅……」
「沒那麼簡單的,他們已經開始模仿起我們的做法。等所有船都停下來,下面的怪物就會開始無差別攻擊了。」
「說的也是,這樣說來儘量跟其他船靠攏才是正確的嗎?」
「不對……得有人殺了下面那一隻,否則我們將全死。」他說了一句讓船上幾位都暫時沉默的話,「有可能辦得到?」船尾的人問了一句。
「都沒有全滅的先例嗎?」
「這…這確實是有,可是……」
「他們也有可能先把水放掉,觀眾不會喜歡沒有贏家的比賽!況且國王也在……」
「……」
他開始不斷的想著所有想得到的結果,也許真的是那樣也不一定,生跟死只能說是運氣的問題。
只是,這裡不是戰場。
這裡是賽場。
他直接跳進了水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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